跟那段時間一樣,我做了令人討厭的夢。
那是個尋常午後,我從電視新聞中得知,因為地球暖化的關係,冰山群正逐漸而確實一點一點地融解著。政府因為考慮到危險,便將常駐在冰山洞穴中的部隊召回。雖然說是部隊,但也僅由兩人組成。駐紮在一塊大冰山的中心,雖然是在冰塊裡頭,但兩人生活的空間需求上是足夠的。進入的方式等靠潛泳,從冰山底部的空穴潛入,一陣蜿蜒之後抵達中心。但部隊常駐的考量是為了軍事上的需要或是氣候科學上的需要則不得而知。總之因為暖化冰山正在不斷的縮小,恐危及人員的安全遂將之召回。
在知道那裡目前是沒人的狀態之後,我便來到冰山群的海岸邊,防寒保暖潛水衣什麼的穿戴整齊之後,便下潛到那空穴,進入那空洞之中。
確實因為暖化的關係,那中心的空洞縮小非常多,不要說兩個人的生活,就連一個人也只夠睡個可以盡情翻滾午覺的空間。雖然我不確定之前是否來過,但空間縮小的事實,我卻輕易並且確實的感覺到,「啊,暖化這麼嚴重了啊」。接著我看了看手裱,是下午四點,光線還能透過冰塊照射進來,空穴中的海水色澤暗沉地看不到底部,底部似乎非常深的樣子。我把帶來的東西擺在一旁,便趴在冰塊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七點,冰塊仍透著微微的光線,我想想待會跟家人說因為我待在學校所以晚回家好了。然後收拾東西,又把防寒保暖潛水衣穿上,探探了水溫,低的不是一個可以久待的溫度。
我眨了一眨眼睛,四週已經暗了下來,翻身探尋一會兒,拿起手機,上面正顯示著七點。我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夢境,突然一股極大的空虛及害怕整個地襲上。
跟那段每天都過著煩躁心情的日子一樣,我做了類似空洞的夢。大體上來說絕不是可怕的夢,但對我來說,卻是讓原本已經夠煩躁快被逼至極限的情緒,更加的惡化了。
就僅靠著每天半個多小時的慢跑,維繫著一點情緒上的抒發。
久不見的女人來到斗六,她說斗六的女孩子越來越敢穿了,而且漂亮的女孩也變多了。這倒是實情,這四五年來真的越來越多了。我們一路從五點半一直聊天吃飯聊到十二點多,咖啡廳在收拾桌椅了才出門,但總覺得我們好像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聊到,如果所有狀況允許,我在想說不定會這樣一直聊到早晨。
女人說因為看了我的網誌所以買了《西夏旅館》會去讀,她是第一次看駱胖的書,所以頻頻跟我抱怨這是什麼東西。我也只能笑笑。沒辦法,我也不曉得妳會去買啊。因為那篇網誌,我們談起了D,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但每當我跟任何人談起這件事情時,他門總是先不可思議地驚訝一番,然後又說出自己關於D可能的想法的臆測。每次的說法都不一樣,我也樂於有不同的觀點參考,有趣的是,有這麼多人的猜測,卻可能從未有一人真的摸到了邊。也未可知。
然後我們談起了P。
她雖然也說覺得P不可思議,但又嘆氣唉我們女人就是這樣,你可以喜歡我,那你就在那邊喜歡我就好了,別靠過來。像喜歡音樂一樣簡單?你看吧,就是像朋友一樣簡單。哎呀這只是我的想法啦,諸如此類。
女人就是這樣嘛,雖然我也懂愛上一個人怎麼會有理由呢?不過我們就是喜歡去問。
我點點頭,這是第二個女人(雖然她們兩個可能會轉過頭來瞪我,我是女孩!)跟我說關於P的事情。我弟的說法很有趣,他聽到後只說一句「後排殺球吧!」完全不知所云。不過老弟自己的麻煩也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很多,我們常常在每天深夜既定行程的巷口便利商店路途中,說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些事,但這些事情談起來真得很莫名。
那女人說我從小就把我弟的單純給毀了。或許真是這樣吧。
但如果好好來說我們兩兄弟過去將近二十年父母所不知道的生活,那些個無人知曉,說不定,會是一本挺有趣的小說。
當然,如果沒有這樣的自信,我未來也可以不用再說任何故事了。
小妹妹要我不要稱呼她小妹妹,要稱呼她女孩並且要把她當成一個女人。我說雖然妳已經體驗過性愛,但妳年紀還好小,並且有過性經驗也不代表妳已經達到「女人」的程度。女孩就是女孩,我是妳的人生導師,所以不准反駁我的話。
高中朋友的戀情在七年多之後終告結束,七年真是一個關鍵。但走了這個久,也真的是夠累人的。如果是當作修行的話,那確實又是另一種生活。
女孩,今天終於結束了。四年的總結,換來一張證照。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很荒謬,但妳也許不這麼想。怎麼樣都好,妳曾說希望兩年後可以到那個國家最大的土地去念書,機會允許也希望能在那邊發展。希望一切都能如妳所願。
很抱歉,我還是無可阻絕地想妳,真的是非常非常糟糕的狀況啊。
可是我很努力了,真的,非常非常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