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29日 星期二

[Essays]聊天


今天是社團寒訓的第一天,情況我實在不太想說。

我一反常態地,不到四點就收拾東西回家了。

上午教完連續七年都在敎的基礎後,跟目前就讀藝術大學的W學妹聊聊近況。

她說了很多在藝術大學裡,覺得不可思議的狀況,但倒也不是藝術學校的學生有什麼驚人之舉,反而是學校裡的老師,個個固執保守到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詳細情形我不了解,畢竟我也不是藝術學校的學生。

雖然我很想…。

W:「譬如說這個拼貼的作品,老師覺得不好,會要學生把它撕掉。」

我:「什麼?有必要這麼嚴重嗎?」

W:「對啊!又不是瘋了!如果是學生自己覺得很糟,然後再撕掉,那也就算了,竟然是老師要學生把學生自己的作品撕掉,幹麻啊?大不了我不繳這件作品去打分數不就好了!」

我:「是啊…」

我們聊到彼此對於藝術的想法,學妹才大一,她很焦慮,因為她覺得她自己對於藝術的敏感度不夠高,想得不夠多。聊天途中頻頻講起,但之前都沒講是在藝術方面,後來才提,讓我不禁一陣空白,特別是一個女孩子低著頭,在你面前遺憾地說她敏感度不高。

譬如買一顆石頭(學妹沒提是何用途,但我想應是寫真練習之故),她總是挑到老師覺得不好的石頭。

嗯,這顆很漂亮。

老師說,雜質太多,不美。

我突然想起,去年某個時間,曾經問過她喜歡、崇拜的畫家或是畫作?

古斯塔夫‧克林姆(Gustav Klimt),她這麼回答。

我可以理解她為什麼會挑到老師覺得雜質多的石頭了。

談到了對雲林跟台北氣氛的不同,基本上是在生活的氛圍。

台北非常匆忙,就像我之前在一篇網誌中提過的,每天都有一大堆資訊,你面對著它,你得把它快速吸收消化,不然無法跟得上其他人,藝術領域也是一樣。

然而雲林,這裡的基調是鄉下,想要玩,都會買張火車票跑到嘉義或台中去。本地的氛圍是緩慢的,可能一整個下午都消磨在與朋友的聊天中,聊完了甚至還會感覺有一大堆時間,簡直用不完。

不會想要去看電視,連打開電腦都不知道要幹麻,最後還是關起來上街找朋友。

過了晚上十點,街上的店都打烊,無聊時,偶爾跟弟弟到豆漿店喝豆漿,街上安安靜靜,偶爾幾個海仔呼嘯而過,偶爾平交道紅燈閃滅,幾班火車喀嗒而去,十字路口變成紅綠燈與黃暈路燈交織的光影劇場。

你會想起很多事,特別這個時候…。

於是,在雲林,你不需要急著吸收什麼,大可悠閒地把一個概念或想法,好好的整理釐清。

接著再去面對下一個挑戰或問題或資訊。

當然,也許我還年輕。

(時光流轉之後,我會不會還這麼想呢?)

W學妹說,她在雲林畫室的老師,就是從台北過來的,老師喜歡這裡的氣氛,所以待在這裡。

後來又聊到南管,但也只是聊聊,因為我們都不懂。

W學妹有個想法,她想在現在的學校把基礎給打紮實,因為那間藝術大學的資源夠豐。大一時,我雖然也是努力於基礎閱讀,但我很少使用學校傲人的圖書館資源,原因還是跟我的閱讀習慣有關,我習慣擁有一本書而閱讀,想當然爾,四年之後,那些書加起來大概也超過五十公斤了吧,那天幫我搬書箱的同學有切身的體會,還把一個推車的輪子給壓壞。

投資還是有報酬的,但那種報酬難以數計,我也無法說得清楚。

至少,我大概可以判斷哪些書,可以不需要急著買,急著閱讀。

這樣講好像有點自大,換個講法好了。

至少,我讀書的速度,變慢了。

每次碰到像W學妹這樣的人都會讓我興奮,當然不是因為她現在才大一,有著青春的肉體而讓我感到興奮。

很多時候,你身邊有能聊得深的朋友,就是一種幸福。

很幸運的是,目前的我,非常幸福。




2008年1月28日 星期一

[Music]背後都有很多的努力

好久沒有寫有關音樂的東西了。這兩個影片是日本音樂比賽的賽前觀摩會,據說是前年冠軍,第一部某個音樂劇的樣子,曲名叫《Tomorrow》,電影《電子情書》中也有出現這麼一首曲子,是一個小女孩唱的。



但是第二首我就沒什麼印象了。


編制很大,我記得我參加過編制這麼大的樂團,也只有02年暑假中的清華管樂營了,編制大概有一百人吧。很不簡單的是,儘管編制是這樣的龐大,但是這群國中生的音樂卻相當乾淨,而且孩子們也都很有敬業精神。

我是很被他們的音樂給感動的,以前只能說,有過這類經驗的人大概才懂我在說什麼,但是現在因為《交響情人夢》的關係,我想應該增加了不少人懂吧。

想起了第一次坐在舞台上,第一次到外面的世界參加樂團,第一次孤身闖進並見識到了當年台灣的長號菁英群,第一次在舞台耍寶表演……。

那年校音,我們演奏超級瑪莉的遊戲配樂集,大概是C段,銅管全體休息,我們不甘寂寞,討論之後,Trp在C段負責吹泡泡,Trb以降的我們則扭動身體,可以說看起來非常愚蠢,途中我不小心瞥了一下Trp們,他們吹泡泡的嘴臉差點讓我笑出來,觀眾席聽得到陣陣的騷動聲。

我不知道效果怎麼樣,但是我們都玩的很愉快。

後來的某一屆,前面的木管部,在一首《江河奔流》中也做了一些表演;又某一年,我們全體包括老師在既芭樂又具有紀念意義的《新世紀》(音譯:山丘裡啦)最後,跳起來高舉樂器面對觀眾。

有什麼意義嗎?我說不上來,但就是很棒。

其中某一年,一位木管部的同仁,是整個樂團裡的鷹派代表,當他們那年決定要做些動作時,他極力反對,說這些太愚蠢,但最後因為因為想玩的人多,他也只好一臉大便地跟著大家做了。

他好像也是搞創意的,但不曉得為什麼在這個地方竟然這麼沒有創意。

不曉得是否雲林的環境讓他的個性也封閉了起來,說真的,很多東西,在台北街頭或許見怪不怪,但是在雲林卻是奇怪無比。一個地方的文化是否活耀,社會是否有生氣,其實跟年青人一群有著不小的關係,台北街頭,你可以看到年輕人的街頭文化,練舞的也好,蹲坐在地上一大群的人連線玩PSP也罷,好像有什麼樣的狀況都是沒有理由,而自然如此的。

但是如果今天你到雲林街頭,練舞?曾經有,不過被那塊騎樓空間的擁有企業給警告不得使用。一群年輕人在路邊聚在一起?馬上就會有怪異的眼光盯著。我們學妹有一次為了練上台的勇氣,跟好朋友一起到地下道演奏樂器,卻被路人嫌吵?橘子節還是柳丁節的慶典,相關單位非常用心地效法歐洲的水果慶典,策劃了一場用柳丁還是橘子的互擲大戰,玩的人很開心,但事後卻有龐大的耳語說太浪費了。

我最愛的鄉土,你怎麼…像早年的美國西部一樣?



我說…





怎麼扯到這來?不是要說音樂嗎?

言歸正傳,影片中的指揮老師看起來很兇的樣子,不過整體呈現卻是非常的活潑。老師看起來會打人,日本現在還有體罰教育,但不論如何,紀律嚴明,絕對是一個樂團要好的必要因素。

曾經培養自己的樂團,那個我待了三年的地方,說真的,紀律是…不,應該這麼說,根本沒有紀律可言。稍微嚴格一點,就有一大堆人退社,大家都想輕鬆過日子,團練時的態度也令人無法恭維,也越來越沒辦法跟現在的學弟妹談音樂了。

學校的教育也是一個問題,當年鼎盛而實力巔峰時,校外的殊榮頻頻,校長也很支持。接著換了校長,學校的教育方針大煞車,出現了只重成績其餘免談的填充教育,學校老師們紛紛告誡同學不能參加管樂社,因為會拖累成績,這種狗屁話真虧一個老師講的出來,儘管我們仍然抱回殊榮,學校卻依然故我。頻頻在校友團的演出的場合上台致詞,平時我們苦練卻只給予一丁點的方便,大概是因為我們這些年輕的校友沒有捐錢吧。

大環境的影響是持續的,儘管有心人的刻苦經營,但是再怎麼樣,畢竟也只能有三年,漸漸的,大家對於音樂開始不在熱衷,偶爾有值得栽培的學弟妹,但我所能給的時間卻已太少,學弟妹的想法與企圖開始讓我無法認同,有些已畢業的學弟妹回到社團網站告誡大家一定要守住我們的優良傳統,年年第一!所以比賽一定要拿到第一!

我不禁想,在比賽中拿到第一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讓他們體認到,音樂這件事情呢?他們真的喜歡音樂嗎?真的懂音樂嗎?真的了解自己的音樂嗎?我們最重要的傳統,不是「傳承」嗎?我每年回社團,不都這麼提醒嗎?怎麼變成了「拿第一」呢?如果只有這個傳統,那說真的,不要也罷。。

況且去年的校音期間,我就已經聽到有某間年輕學校,正持續努力追趕著。當年他們新起,自然不是我們的對手,但就在我聽到他們的狀況時,心裡其實很擔心,他們要趕上我們,只是遲早的問題,但讓自己的學弟妹栽倒,對他們也不是不無幫助,如果他們有去思考的話…

去年的音樂比賽,那間學校拿了地區第一,我們所謂傲人的傳統已然破滅,學弟妹們怎麼想呢?老師又是怎麼想呢?



只要他們想要學,我隨時都願意把我所會的全部教給他們,但是關於「態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教…



影片中演奏音樂的孩子們,你看看,他們有多享受…



音樂不就是這麼一件快樂的事情嗎?









這是國外的街頭藝人表演。


2008年1月10日 星期四

[Essays]大家順遂


2008年了,現在才說這些可能有些晚,不過心意永遠沒有時間約束,所以,各位朋友,新年快樂。

這次跨年,跟以往三年相同,沒有在山下人擠人狂吼,照慣例,仍是在山上,感情好的朋友,火鍋聊天,比較不同的是,跨年那一瞬,大夥都在桌旁恭賀彼此的上、下、對家。

新的一年,都會有一些新的願景,也有新的挑戰,可能是另一學程的開始,也可能是另一種生活展開。但同樣肯定的是,視野將會不同。



有算命的說:「今年的你,會碰到一個令你傾心,成熟的女人。」

耳旁響起思想史課堂的餘音:「胡鬧!」

這個梗大概只有巷子裡的人才會知道。



或許是閱讀程度的提升,我逐漸能夠不與出版社比速度,而開始重讀一些小說。

頻率最高的是村上春樹那本享譽國際的《挪威的森林》,要說有什麼深刻的內涵,其實還說不上(基本教義派們,這只是我個人的意見,當然,你們要說我完全沒讀懂,那倒也無妨),裡頭Kizuki的自殺與去年經歷的死別也沒有明顯的連結,直子跟我過去的任何一位女朋友更沒有半點相似的氛圍,因此也沒有太多的聯想。

然而,如同渡邊重讀《大亨小傳》一般,至今,我已重讀《挪威的森林》五遍有餘,在短短的一星期內,幾乎一天重看一次。

或許是對我而言,一種較輕鬆,而與自我對話的基調。

也或許,如同四年前準備大考一般,在沉重的學術書籍以及逐漸靠近的大考壓力下,這是我身體最習慣而喜歡的放鬆姿態。

也可能,我仍然嚮往那種簡單卻富足的生活,即便我現在過著同樣外宿的學生生活。



格格曾說:「如果你會對未來感到憂慮,那才叫稀奇。」

使筆的同時,我突然想到,認識我,且現在於我週遭的朋友,應該會對這句話,深表同感。

然而那些不認識我,以及碰巧經過看到這裡的朋友,肯定會有不一樣且反向的聯想。

語言學出現了,歧義性出現了。

小陳老師說:「從一個光譜來說,對我們而言,綠色可能是這一段。但對其他族群而言,卻可能是另外這一段。」

這個梗,巷子外的人肯定不懂。



我是一個隨性,而少感壓力的人,至少,我是如此以為。但今日,李李老師卻對我說:「你看起來非常的焦慮呢,」而我自己卻毫無感覺「如果別人看你都覺得有些不對了,那你可能稍微注意一下。」

今天從圖書館念完書出來,在電梯裡,我稍微留意了鏡中的自己。

果然,眉宇間有些緊張。

大概是最近都在念理論方面的東西才會這樣吧,特別是前陣子到手,卡勒(Jonathan Culler)的文學理論,第一章〈理論是什麼?〉就讓我花了不少精神,而且還沒有讀懂,也還沒讀完。



太久沒更新網誌,也會讓我焦慮。



住的地方也有影響,在這裡睡好覺,是件困難的事,所以下學期要搬。



2008了,今年也要邁入人生的第23個年頭,還有七年,就要進入30,那天在24K念書時,突然閃過的學術計劃與創作想法,希望,能趕得上變化。



2008,大家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