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31日 星期一

[Essays]醒來之後、在熟悉的地方瀏覽、世界上有不會消失的東西、我喜歡妳


醒來的時候車窗外正好日暮的昏黃,那時正駛過海線從台中到新竹的一段。日暮昏黃下的那片綠油山坡,之前見到的羊群點點都已經不在那記憶中的位置了。我急急忙忙地想拿起相機留下這短暫的片刻,卻始終什麼都沒有留下。
還有許多時間,我到北車站的連鎖書局隨意瀏覽,《聯合文學》的準時出刊令我嚇了一跳,新生代的作家群似乎漸漸地冒出了頭,那位之前和我同一小隊比我年輕的才子已經在刊物上發表文章,同班而稍長我歲數的詩人也在九月的詩刊中留下一抹印記,幾年之後,我或許還是一樣在書店瀏覽吧…
捷運站下車之後,我來到從未仔細留意過的地方,但那熟悉的「北新路」曾是我在桌前不斷書寫過的地名,為了等待,我拖著不舒服的腳步來到附近的連鎖速食店,點了一杯中杯可樂之後,便在店裡翻閱尚未讀完的村上春樹。
我的新發現是,速食店的可樂甜度對我的舌頭來說竟已有些過甜的程度。
沒有多久,友人來電,我跳上他的機車之後,一個拐彎來到他們的住處。那是一個尋常的小公寓,三房兩廳,實在不是一個家庭可以生活的大小。
一樣在別人家賃居時的習慣,聊完天後便自顧自地在客廳沙發上讀自己的書。學弟正在玩對抗恐怖份子的線上槍戰遊戲,而我正讀著。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吉爾巴特父子公司是所謂後起之秀的彈珠玩具機製造者。……彈珠玩具的第一號機是在一九五二年完成的。情況不壞,滿堅固的,又便宜,可是因為沒什麼趣味,借《排行榜》雜誌的評語來說,就叫做『像蘇俄陸軍女兵部隊配給的胸罩一樣的彈珠玩具機』」
Fire in the Hole!
「到底彈珠玩具的製造還是需要極複雜的Know How噢。需要很多熟練的專門技術人員,還需要能統率這些人的計畫家,而且要有遍布全國的經銷網,要有經常儲存零件的代理商,任何地方的機器故障了,也要有能力在五小時之內趕去修好的無數修理工人。總之遺憾的是後起的吉爾巴特公司沒有這樣的力量。」
咯擦、噠噠噠噠噠噠、Double Kill!
「沒有死心喏!……重新再開始的第一號機於一九六四年如期完成。所謂的『大浪』就是這機種的名稱。…」
但我實在是無法再繼續下去,只好放下村上春樹。從友人家的書櫃中拿起三島由紀夫的《假面的告白》,引言就是《卡拉馬助夫兄弟們》。我們消遣了一下俄國人落落長的名稱,仍然無法繼續下去。我跟學弟打了聲招呼之後,把書扔在桌上,打開到陽台的紗門拿起學弟置放在陽台邊的香菸,裡頭只剩下三根。
這是整個八月裡,我抽的第一根菸,而今天已經是三十一號。
我茫然地看著緩緩上升的煙絲,學弟已經從槍戰中移到了另一款線上遊戲。
我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已經是夜晚的十點整。
我想起剛剛在車上讀到的對話:
「據說有一天會失去的東西沒什麼意義,該失去的光榮也不是真正的光榮。」
「是誰說的?」
「是誰說的我忘了,不過真的有道理。」
「世界上有什麼不會失去的東西嗎?」
「我相信有,妳也最好相信。」
「我會努力。」

捻熄煙屁股之後,我拿起手機找尋電話簿中的名字,撥打出去。

「喂……我喜歡妳。」

2009年8月20日 星期四

[Essays]不要留在我的體內


就像在游泳池畔那二十年來幾乎未曾更改過的畫像捲軸,你再怎麼樣也只能在五十公尺的水道來回泅泳。踢腿划水,二十年來,空間、動作、畫面幾乎都未曾變過,像是某一種保存良好的記憶博物館。還是有一些永恆不變的美好與舒適斜躺在那,想起來時還會有悠悠的微笑。
我雙手抱胸縮小腹,在巷口等著垃圾車的靠近。附近的國宅或者農舍不合規範地拔高,一再強暴我童年的天空,遠方漆黑的蒼穹,那裏應該是中央山脈橫亙的位置,卻不斷閃電著,彷彿怒吼,「不要留在我的體內!」
如果可以,我是否也能將壞心情一起隨著棄置的垃圾扔進壓縮機裡,讓糟糕的情緒一併擠壓變形,最後火化或者掩埋至腐爛…
怎麼樣都好。
「不要留在我的體內!」
我想起P輕盈的手勢,那掀起波濤洶湧的無力與悲傷,混合著尼古丁與咖啡因,殘破地,類似一種自我傷害。
因為從頭到尾都是自我給予自我的重複性傷害,我該做的是「無愛練習」最終到達「無愛繁殖」。替我繫上領帶的,一直都是那鏡中倒影的你。重複地重複地,勒束你的頸項。鏡中的你可知,你是何其感性何其浪漫?以至於無有任何一人可貼附於你。
再一次地,你又替我勒束頸項。
如果可以,請給我足夠飛行的氣球花束,我將遠行,遠離鵲橋,遠離相遇。
我將背轉過身,悲傷化為繆思,請給我…
請給我一個理由。

不要讓 □ ,留在我的體內…

2009年8月18日 星期二

[Eassays]學妹阿蘭、集訓的女孩與討厭的事、所謂真相、令我莞爾的簡訊與好消息小聲說

一星期的集訓生活在夕陽大雨中落幕。我終於在校門口第一次遇見阿蘭,雖然借書給她,但老實說這學妹是哪位我一點概念都沒有,一直到今天才確認。比我想象中的嬌小,衣服尺寸過於大,顯得有點累贅,因此看不出來實際的身材如何,但給人的感覺卻很親切可愛。這樣女孩在看駱以軍,實在不免讓我覺得小阿蘭被玷污了,挨呦喂啊,好髒好髒。
感觸實在很多,關於集訓。實在令人高興的是又碰見了那些將近一年不見的朋友,那些情緒一直滿溢著,所以演出前晚,我們仍聊至凌晨四點才回家休息。阿昏還是一樣那麼漂亮誘人,待在她的身邊就有股覺得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著溫馨。雖然她總是傻傻地那麼單純,可她也是好聰明好聰明的女孩,能夠頓時讓人卸下所有的防備。那個晚上所講的那些事情,其實我從未跟人談過,那天生日的黑暗本來我只想就這樣靜靜的留著吧,但沒想到我竟這樣輕易的說了出來。
有些事物的真相,即便你知道是如何的不堪,但成熟的你,就應該要去放掉,爭口什麼氣呢?沒有人會喜歡被騙,那不會成為任何理由。男人的自尊從某個角度來說,真的是最無價值的累贅了。但又有多少的爭鬧與誤解是由此而來?可又想想,除了自尊之外,我們還能擁有什麼?
集訓的這段日子裡,是浩劫最為嚴重的時刻。看著那些救難隊的同時,我想起過去仍是小男孩的時候,也曾有過那樣的夢想。
我很佩服那些重要人物身邊的保鑣,不管他們保護的是否真的值得保護,但那是他們的工作,即便是擋子彈,也是下意識地二話不說。戰地的救護隊,跟本無分戰友或敵人,他們眼裡只有傷患。災難現場的救護隊,無分國籍,他們只有災民。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單純性讓我相當嚮往與欽佩那樣的生活吧?
「當人的手腳都過度長大的時候,就再也回不到搖籃了。」
什麼時候開始我也到了需要做決策的年紀呢?雖然你們說,對於這件事情你們最好要有個誠意的解決方式。怎麼做就在你們了。
因為顧慮兩邊都有某些人的關係牽涉,所以當下我說出了個過度誠意的做法。但實際上,對方怎麼樣都與我無關,我根本一點都不在意對方是如何去想。或許是因為這樣的想法,對方覺得我們相當的隨便吧。但仔細想想對方並非我的朋友啊。
「對於不喜歡的人,我沒有必要討好他,不瞭解我的人,我也不必非要讓他了解我不可。」
既然已經解釋的話,那麼其實我認為最有誠意的方式就是什麼都不做了。再說從一開始我個人就對對方沒有什麼好感。

唉,當下做決定這件事情真叫人厭煩。

我後來還是跟女孩稍稍通了簡訊,表明我的想法。我們都是個別的人,對於同一件事情都有各自的堅持與想法,這件事也不例外。每每遇到這種事,我都會想起京極夏彥的「溝通之不可能說」。那句聽起來像極耍賴的「真相永遠只有一個」,想想真是可笑極了。同一件事情,每個人都既然有各自的想法,那怎麼可能存在著真相呢?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這件事在加害者與被害人之間就充滿的完全不同的觀點,所謂真相到底是什麼?只是單純的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嗎?
很遺憾啊,這個世界好像也不是那麼單純。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絕對的善與絕對的惡的話,那麼,或許人類就可以活得較單純、較輕鬆了。」

如果一直在鑽牛角尖地要求真相是什麼話,反而會蒙蔽了雙眼,最後連自己費盡千力惹得眾人眼色所追求的是什麼,都弄不清楚了。
但如果沒有自己親身經歷一次那樣的挫敗,似乎也不會理解,那天巷子裡的黑暗真實,我才深刻體悟,有些事情,你了然於心就好,沒有必要去了解得透徹。所謂的「真相」是雙刃劍,我不想砍傷自己,所以也別去砍別人了。
那個夜晚我看著那樣近乎一場鬧劇的可笑對談,可以的話,我其實連話都懶得說。如果只是要找台階下,那麻煩請告訴我們怎麼製造臺階好嗎,因為我真的好累。

但是另一個女孩很天真,我跟她抱怨了一下,她似乎很體貼的想要轉個話題讓我別那麼深陷在那裏,但後來才發現她其實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後來傳的簡訊內容讓我不禁莞爾。

音樂會一切順順利利,即便有什麼瑕疵,在當夜夜烤完後,隨著天空亮白,我只記得那些微笑。

「好消息要小聲說。」
這是加那克里特還是加納馬爾他還是發條鳥先生說的呢?
或者是笠原May或那滋梅格呢?
總之女孩完全抓到要領,悄悄話告訴了我好消息。她是個貼心的女孩,所以我當然要開心祝福。

拜託趕快也讓我可以好消息小聲說吧。

2009年8月10日 星期一

[Essays]不能喝蜆精的身體狀況、阿如是個好女人、護士的好印象

該怎麼說呢,其實這個時間我應該在學校參加集訓,然後一整個星期住在學校,不會像現在這樣在這裡寫東西。嗯,簡單來說我痛風又犯了,真是相當傷腦筋的狀況。
那天深夜我不曉得哪來的衝動,因為一直聽說喝蜆精對肝有非常大的好處,雖然我對這些補品的味道實在不敢恭維,但想想快二十五歲了,好像也到了那個雖然自己不太甘願,可是又得正視該保養自己身體的年紀,所以雖然味道非常的腥,我還是硬著頭皮喝了下去。結果就是隔天醒來,腳底板紮實地往下踏的那一瞬間,清楚地感覺到腳底有如此熟悉卻又非常不妙的刺激感,才想起,哎呀蜆精那不是高普林高得嚇人的東西嗎?而且還是精華。
外頭又是颱風天。
真要命啊。結果我也只能抓抓頭,沒辦法誰叫我沒有注意那補品對我來說不是補品。
幸好這次發病的部位不會壓迫到血管,所以整個情況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只是一整天之後,還是明顯地感覺它逐漸腫大,到了要睡覺的時候,那種疼痛感雖然不會要人抓狂,但也讓我無法入眠了。於是我就將就地乾脆往更深更漆黑的井裡去。我想起了阿如,第一次發病的時候我仍不清楚這是什麼,只知道痛得讓我實在是忍耐不下去了,只好問問阿如身上有沒有錢可以讓我去看醫生,後來阿如帶著一堆銅板,五塊十塊的加起來大約有兩百多塊,我道了聲謝後,把那累贅似地重量塞進口袋,匡啷匡啷地努力騎著腳踏車離開學校去看病。
後來我才知道阿如其實也沒帶錢在身上,那些銅板是她努力向同學還有朋友借來的。我當下沒有發覺,只是皺了皺眉,阿如也沒有多說什麼。弄清楚是痛風之後,阿如變得比我還要清楚那個病痛的組成跟平日的預防,每天不厭其煩地叮囑我一定要喝牛奶,連到了要跟管樂社一起出去比賽的日子,阿如也會請她另外一個好朋友幫她看著我把牛奶喝下。
真是個好女人耶,真不曉得我哪來的福氣可以有這樣的女人陪在身邊。
不過都是過去的事情。
另外一個比我還了解病情的是宅先生,因為她姐姐是護士女朋友也是護士的關係(嘖,又是護士),他一聽到我有這樣的病痛在身,就講了,喔秋水仙素。我還是聽他講才記得這個名字。我是個對很多事情都不怎麼堅持的人,反正得病就得病了,還能怎麼著?反正醫生知道該開什麼樣給我就好,我平時吃東西稍微留意一些,但也不可能說每次把食物送入口都要保持極高的警覺,又不是在宮廷中怕被人下毒,很多時候沒辦法就是沒辦法,我並不是什麼禁慾主意者來著。
這種疼痛會消磨人的意志跟耐心,那些個看病前的時刻我努力壓抑著的不是疼痛而是疼痛造成的憤怒和不耐。到底我會變得有多憤怒跟不耐呢?
「媽的趕快開藥給我!」
大概是這樣的一個狀況。但因為說話也會消耗體力,所以那些極限時刻我幾乎都保持沉默,說話大概只剩氣音吧。
宅先生了解我的狀況,非常有耐心陪我處理那些麻煩事情,S也是一大早就跑來幫忙跑腿,除了謝謝,我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喔,對護士的好印象大概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吧,沒想到竟然影響了後來我的生活,真不知道是好的發展還是不太好的發展。
關於其他的事情,有機會再說吧。還是不想寫得太長。
最糟糕最無法忍受和用髒話詛咒身邊的人的階段已經過去,雖然還不太能走,總之是好多了。

真是萬幸。

2009年8月5日 星期三

[Essays]我想牽著四葉妹妹跟朋友一起喝啤酒


(跟朋友暢快乾杯是人生一大樂事,我也想有個像四葉妹妹這麼可愛的女兒!)
S來斗六拜訪,不幸碰到雨天,最後也只能帶他去吃吃烤肉喝喝酒。隔壁桌的小妹妹可愛得讓我想起四葉妹妹,讓我變態地好想抱抱她。(咳呵,我仍要重申我愛的是熟女。)
S不勝酒力,最後並沒有真的無限暢飲,相對起酒來,他似乎更想抽菸,可惜他想抽的時候我都沒帶菸在身上。S是個懷舊的人,抽菸一定要用火柴。上次跟他借幾根來試過,但菸沒抽成反倒折斷了他好幾枝火柴。
前往的路上我特地挑了條田間小路,水田一畝畝,空氣中還有點泥巴的味道,水溝上有人家用鐵籠圈養豬隻,幾個歐巴桑帶著小孩在家門口聊天,歐吉桑挺著肚子在田埂上靜靜哼日本歌謠看著水田。
這是龍眼成熟的季節,結實纍纍的龍眼樹,彷彿要被壓彎了腰。
再過去是幾間小工廠,以往經常提到,這條路是我高中時,往返阿如家的必經之路。
話說這半個月非常可怕,喝啤酒的頻率比過去任何一個時期都要來得多。體育系的學弟來,喝酒!中午好熱,喝酒!老爸心情好,喝酒!英搖文人學弟來,喝酒!但幸好不是每次都會伴隨大口吃肉,大口吃肉雖然也很爽,但爽快感似乎不及喝酒。我突然想起跟威廉老師一起吃飯時喝的海尼根,還有尼古拉老師在Nine Bar必喝的海藻綠啤酒,國際研討會時洋人學者喝的宜蘭黑啤酒,宿舍禁止但被我藏在衣櫥裡的威士忌,同學心情不好時我奉獻我留下來的啤酒…
接著跑出來的是,回草山不要臉地窩居在V學弟家裡時我們喝酒抽菸聊文學,在行天府前喝酒唱歌看草山夜空流星劃過。
然後我還是想起傷心的事情。
就這樣打住不斷跳躍的回想吧。

音樂會的文字工作持續拖稿中啊…,去年的引文部分似乎引起不少人的共鳴,但不曉得這次轉變風格的十四行詩,又會有多少市場反應。

2009年8月1日 星期六

[Essays]令人討厭的夢、很久沒來斗六的女人、我還是很想妳啊

跟那段時間一樣,我做了令人討厭的夢。
那是個尋常午後,我從電視新聞中得知,因為地球暖化的關係,冰山群正逐漸而確實一點一點地融解著。政府因為考慮到危險,便將常駐在冰山洞穴中的部隊召回。雖然說是部隊,但也僅由兩人組成。駐紮在一塊大冰山的中心,雖然是在冰塊裡頭,但兩人生活的空間需求上是足夠的。進入的方式等靠潛泳,從冰山底部的空穴潛入,一陣蜿蜒之後抵達中心。但部隊常駐的考量是為了軍事上的需要或是氣候科學上的需要則不得而知。總之因為暖化冰山正在不斷的縮小,恐危及人員的安全遂將之召回。
在知道那裡目前是沒人的狀態之後,我便來到冰山群的海岸邊,防寒保暖潛水衣什麼的穿戴整齊之後,便下潛到那空穴,進入那空洞之中。
確實因為暖化的關係,那中心的空洞縮小非常多,不要說兩個人的生活,就連一個人也只夠睡個可以盡情翻滾午覺的空間。雖然我不確定之前是否來過,但空間縮小的事實,我卻輕易並且確實的感覺到,「啊,暖化這麼嚴重了啊」。接著我看了看手裱,是下午四點,光線還能透過冰塊照射進來,空穴中的海水色澤暗沉地看不到底部,底部似乎非常深的樣子。我把帶來的東西擺在一旁,便趴在冰塊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七點,冰塊仍透著微微的光線,我想想待會跟家人說因為我待在學校所以晚回家好了。然後收拾東西,又把防寒保暖潛水衣穿上,探探了水溫,低的不是一個可以久待的溫度。
我眨了一眨眼睛,四週已經暗了下來,翻身探尋一會兒,拿起手機,上面正顯示著七點。我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夢境,突然一股極大的空虛及害怕整個地襲上。

跟那段每天都過著煩躁心情的日子一樣,我做了類似空洞的夢。大體上來說絕不是可怕的夢,但對我來說,卻是讓原本已經夠煩躁快被逼至極限的情緒,更加的惡化了。

就僅靠著每天半個多小時的慢跑,維繫著一點情緒上的抒發。

久不見的女人來到斗六,她說斗六的女孩子越來越敢穿了,而且漂亮的女孩也變多了。這倒是實情,這四五年來真的越來越多了。我們一路從五點半一直聊天吃飯聊到十二點多,咖啡廳在收拾桌椅了才出門,但總覺得我們好像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聊到,如果所有狀況允許,我在想說不定會這樣一直聊到早晨。
女人說因為看了我的網誌所以買了《西夏旅館》會去讀,她是第一次看駱胖的書,所以頻頻跟我抱怨這是什麼東西。我也只能笑笑。沒辦法,我也不曉得妳會去買啊。因為那篇網誌,我們談起了D,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但每當我跟任何人談起這件事情時,他門總是先不可思議地驚訝一番,然後又說出自己關於D可能的想法的臆測。每次的說法都不一樣,我也樂於有不同的觀點參考,有趣的是,有這麼多人的猜測,卻可能從未有一人真的摸到了邊。也未可知。

然後我們談起了P。
她雖然也說覺得P不可思議,但又嘆氣唉我們女人就是這樣,你可以喜歡我,那你就在那邊喜歡我就好了,別靠過來。像喜歡音樂一樣簡單?你看吧,就是像朋友一樣簡單。哎呀這只是我的想法啦,諸如此類。
女人就是這樣嘛,雖然我也懂愛上一個人怎麼會有理由呢?不過我們就是喜歡去問。
我點點頭,這是第二個女人(雖然她們兩個可能會轉過頭來瞪我,我是女孩!)跟我說關於P的事情。我弟的說法很有趣,他聽到後只說一句「後排殺球吧!」完全不知所云。不過老弟自己的麻煩也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很多,我們常常在每天深夜既定行程的巷口便利商店路途中,說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些事,但這些事情談起來真得很莫名。
那女人說我從小就把我弟的單純給毀了。或許真是這樣吧。
但如果好好來說我們兩兄弟過去將近二十年父母所不知道的生活,那些個無人知曉,說不定,會是一本挺有趣的小說。

當然,如果沒有這樣的自信,我未來也可以不用再說任何故事了。

小妹妹要我不要稱呼她小妹妹,要稱呼她女孩並且要把她當成一個女人。我說雖然妳已經體驗過性愛,但妳年紀還好小,並且有過性經驗也不代表妳已經達到「女人」的程度。女孩就是女孩,我是妳的人生導師,所以不准反駁我的話。

高中朋友的戀情在七年多之後終告結束,七年真是一個關鍵。但走了這個久,也真的是夠累人的。如果是當作修行的話,那確實又是另一種生活。

女孩,今天終於結束了。四年的總結,換來一張證照。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很荒謬,但妳也許不這麼想。怎麼樣都好,妳曾說希望兩年後可以到那個國家最大的土地去念書,機會允許也希望能在那邊發展。希望一切都能如妳所願。

很抱歉,我還是無可阻絕地想妳,真的是非常非常糟糕的狀況啊。
可是我很努力了,真的,非常非常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