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 01:06 逝去的微笑
早上打開電腦,印入眼簾的便是"裹著棉被,上陽明山賞雪去!"
陽明山下雪了?感覺著溫度確實是比昨晚寒冷許多,但跟跨年的溫度比起來還是差了一截
大概是更高一點的地方有下雪吧?--我這樣想著
頂著寒風,到大忠的7-11買了中餐,眼裡看到的盡是異性,男人都到哪去了啊?
把堆積在衣籃的衣服丟進洗衣機裡,泡杯咖啡,繼續讀著"我們"
又是一個有關死亡的故事:
D君說他高三那年交了個女友,非常甜美.後來那女孩再他入伍當兵時,
被她同班一個傾慕的男孩,假借討論功課,在她家臥室,求歡未遂,憤而強暴殺害,
屍體且大卸好幾塊,分裝在幾只不同的黑色垃圾袋中.他那天晚上在金門營區餐廳
看電視新聞時,看到sng鏡頭拍著警方提著那些黑色垃圾袋的畫面,當場崩潰......
我以為那是一個"看守死亡"的故事,像阿莫多瓦的那些華麗又陰慘的故事,
曠日費時,無有完美結局的守候.但D說那是一個"不在場"的故事:
部對長官怕他出事,把他關在暗不見光.沒有任何尖銳物件或繩索的碉堡地穴裡
一個多月,派一個哨兵看守.每天送進三餐和高粱酒.他到一年後才回到台灣,
那個女孩非常不真實地從人世裡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我的一位同學最近也接觸了死亡,是她的奶奶.
每次,我都會想起我那已過世的姑姑,
很奇怪,我一點也沒有她已經離開了這世上的悲痛感,
不是我不喜歡我姑姑,而是不曉得為什麼,對我而言等同我童年回憶的姑姑
在逝去後,並沒有那種把我過往回憶連根拔起而突然感覺失重般
腦子像是少了什麼東西那樣的失落
還記得那一年我總是懷疑著自己沒落淚的理由,
總是多了一堆對死亡的疑問與困惑
而在一年之後,清明掃墓的那個時間,我們家人一起前去放置姑姑骨灰的纳骨塔祭拜
,臨行前爺爺特地交代我,記得跟姑姑說奶奶的身體不便到處行走,所以就不方便去了.
車子往後龍的山區方向開,一路上,除了零星的人家跟一兩輛錯身而過的車子以外,
隨處可見皆是樹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寧靜,
再經過一段迂迴的山路後,轉個灣,衝入眼簾的便是滿溢的人潮以及聳立再山坡的寺廟.
人潮之多讓我有點調適不過來,法會的過程我不懂,只知道等著母親將線香交給我時,
要記得對姑姑說爺爺交代的話.
來到正廳,一大尊的佛像旁規則堆疊著櫃子,那是擺放骨灰罈的地方,
一柱一柱的櫃子,像極了從地面衝出破空的鐘乳石,
我問了我姑姑的位置,那是某一柱的最上層
我拈著香仰望著姑姑安眠的地方,默默地在心中把爺爺交代的話
念給姑姑聽,
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覺得那一格格的櫃子像極了公寓,而姑姑的房間則是最頂樓的那間
風景應該不錯吧?我想...有這麼多的鄰居作伴,姑姑應該不寂寞吧
上完香後我隨著我母親到廟前的棚子等待,我父親跟我叔叔則要繼續一些程序
後來我父親跟我叔叔笑著回來,說是我父親弄顛倒一些程序,被我姑姑笑
(因為是笑杯),我母親還跟我說現在你姑姑正在桌子那邊用著我們帶去的菜餚,
我望著桌子的那一頭,想像著姑姑用餐的模樣......
我突然明瞭了一切!
原來姑姑根本沒有消失,她一直都在那裡,一直都在那裡過著她的生活
一直在那裡存在著,只是平常見不到她的軀體罷了.
當下,隱約中,我似乎看到姑姑撇頭對著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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