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6日 星期五

[Essays]那些過時又不浪漫的

我留了ㄧ篇留言予妳,向妳說聲佳節愉快。而妳閱時或已返回哥倫布的印度,無妨,無妨。福爾摩沙的信箋祝福,信鴿展翅,不在於何時間點,而是信息的寄望。我已無法以長號奏出那來自天國的樂音,然而那屬於天國的訊息和天使的輕柔,無時不刻,撩撥我的後腦髮梢。

聖誕夜。
另一個獨自度過的聖誕夜。
言語中或許透露著些許寂寞,然而事實上,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情緒。
如同以往,我並沒有主動安排著什麼樣的慶祝活動。那晚是系籃的練球,跟學弟們以及ㄧ些外系的打了一會兒的三打三鬥牛,好久沒有這樣流汗,這樣暢快。球技最好的那位,套ㄧ句詩友的形容,「長得實在是有夠衰!」,看著他切入,莞爾。最近實在是受詩友的影響,對那些外表看起來有些衰樣的,總會特別的有感。
那晚打得暢快,肚子也餓得特別快,當然並不是指看那些衰人就會餓肚子,他們也沒長得那麼窮酸樣。雖然我總以為那樣的流汗應該會促進ㄧ些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玩意兒的什麼什麼糖的分泌,讓身體短時間能充滿能量,不過那晚我確實在場上實實在在地餓肚子了。
慣例中的慣例,又讓學長麻煩載下山吃並不在永和的永和豆漿。我仍然深刻覺得,ㄧ個球隊應該在練完球後ㄧ起用個晚餐什麼的,這是促進球隊感情最快的方式。

又到了九號咖啡,老師們在為所長的生日慶生,然而我實在搞不清楚所長究竟是哪一天生日。老師們善長聊天,或許也是因為他們留學以及旅遊各國的經驗使得有無限的素材可供搬演。我想每回精細分析與蒐集,或可排組成ㄧ長篇吧?或像《西夏旅館》、像《十日談》,有許多許多難以言說卻又不得不說的那ㄧ些什麼,但結局應該不會像〈芝加哥之死〉那樣,想起《馬克白》的獨白,然後跳密西根湖自殺(白先勇:呵呵,我也忘了為什麼我會讓他跳湖自殺了)。

如同每次陪老師們喝咖啡聊天,回到宿舍又已一天消逝。

聖誕節的鐘聲敲起,卻又不巧揚起那舊日的病痛,我似乎ㄧ輩子都無法擺脫了。夜晚的工作讓我身旁不斷有感嘆聖誕節竟如此荒誕而過的迴響,我不禁開始思考,這些制約,究竟是ㄧ種什麼樣的力量,何以使大群人群體認為這個時間是應該慶祝的?生命值得慶祝,這絲毫不容置疑,我並非存在主義者,我熱愛生命,愛形而上的精神,也愛讓人昏頭轉向的肉慾。可這種制約,究竟是如何形成?我並不是疑惑節慶如何誕生,我能理解舊時配合四時的豐收節慶,但這種形而上的節慶意味,如今,被資本主義全球化的渲染之下,形而上早已不見蹤影。在台灣或許還可以做個國父與聖誕老人互相較量的想像,但說實在的,聖誕節不是耶穌的事兒嗎?現在好像聖誕節的符號已經被聖誕樹、馴鹿和禮物給取代了。

好吧,我承認,這種討論實在老梗又過時。

然而我想的並不是這件事,而是那種所有人(精確來說ㄧ大群人)ㄧ起為了某個曆法慶祝,譬如跨年,全世界人分別在不同的時間點迎向各自的新紀元,這樣實在很荒誕。我想早就有人想過類似問題,每一天不也是可以當作公轉ㄧ週的起始與最後?何以大家要聚集然後倒數到零,進入一種嗑藥或起乩般的集體歇斯底里狂歡?然後過幾分鐘乃至幾小時之後,地球另一端,又重複上演地球這一端的集體高潮。這樣倒數到底有何意義?這樣時間點有何意義?這樣年月日又有何意義?人要慶祝不也可以隨時隨地隨想名目地慶祝嗎?

或者說,大家在享受的,其實是那種全世界的集體狂歡?

那種集體感,才是大家覺得快樂的源頭?才有一種歸屬與認同的…安全感?

我感到快樂!因為我跟你們一樣在慶祝,我跟你們是同類,我屬於你們!

是這樣嗎?

好吧,我承認,這種想法實在解High又不浪漫。

我還是喜歡慶祝的,只是我也常有ㄧ些連我自己都沒辦法解釋的古怪思想。就像學長所說,對那些人而言,我們才是怪人!

「喔,你這怪人!」
「哪有,我也很普通啊!我也愛極女人的肉體!」

是的,我在嘗試尋求認同。

最近越來越不能完成文章,筆記本裡總是一堆又一堆無法持續下去的筆記文章,無法完成又容易讓人焦慮,特別是當某些人轉過頭來說,你很久沒寫東西囉!

不,你不了解的是,我不是很久沒寫東西,而是我寫了一堆,卻寫不完。

就連書,我念了一堆,卻又經常念不完。

倒是錢,那可是每個月都準時用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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