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的眼淚］風帆持久彌新 甘泉常湧

社團小說接龍嘗試，part1.

場景：酒吧「約翰的眼淚」內部。右側有一長石質吧台，吧台位置共十隻高椅，吧台的外型僅具功能性。約翰在吧台後進行日常整理。吧台背後是石壁酒櫃，將石璧挖出空槽，置放各類飲料。有些飲料上頭有掛標籤，標籤上各具人名與年份季節。舞台上散置三至四張圓桌，圓凳約十來張。

墨菲坐在舞台中央的圓桌旁，一個人獨飲。帶著鏡片讀著折成小張的剪報。

商人跟墨菲打招呼時，墨菲即收起剪報與鏡片。

商人進場。

商人：「嗨，墨菲。」

墨菲：「呦？⋯⋯啊，又是這個季節了嗎？」

商人：「最近在忙些什麼？」

墨菲：「還能忙些什麼，喝酒、請別人喝酒、別人請我喝酒。」

商人：「聽起來過得挺充實的。」

墨菲：「可不是！人生嘛！」

商人：「這倒是。」

墨菲：「你呢？最近忙些什麼？」

商人：「運些東西過去，運些東西回來。」

墨菲：「危險嗎？」

商人：「嗯⋯⋯跟平常一樣。」

墨菲：「呵呵⋯⋯那你今天，是想要請我喝酒呢？還是要我請你？」

商人：「想請你喝幾杯酒。」

墨菲：「喔？沒有我請你的份？」

商人：「這我現在倒還說不準，也許喔。」

墨菲：「欸，謙虛了啊，我還記得上回你來的時候，算下來，反倒是我要請你了呢。」

商人：「上回運氣好。」

墨菲：「我喜歡跟你喝酒。」

商人：「謝謝。」

墨菲：「想請我喝什麼酒啊？」

商人：「你覺得我該請你喝什麼酒呢？」

墨菲：「嗯？有意思！最少，應該要有三大份！」

商人：「噢？都是我應該要請你的嗎？」

墨菲：「聽聽看嘛！一個是東方新路線的消息，一個是大陸的貨幣消息，一個是關於這裡的消息。」
商人：「這裡？這座島？」

墨菲搖搖頭，食指指向桌面。

商人：「這間酒吧？」

墨菲：「嗯！」

商人：「那⋯⋯我請你喝前兩杯的酒就行了。」

墨菲：「怎麼？第三杯沒興趣？」

商人：「我是商人。我只需要知道我應該要知道的事。」

墨菲：「知道太多跟自己無關的事，會招禍？」

商人：「做點小買賣，運點東西罷了。」

墨菲：「好，我喜歡做事有原則的人。」

商人：「謝謝。」

墨菲：「你知道卡塔莉雅嗎？」

商人：「聖塔莉納山腳的那個？」

墨菲：「沒錯！一個綠洲城市，其實沒什麼特色。但最近，他們好像找到了越過聖塔莉納山群的安全路線，一批旅人安全抵達了聖克撻斯，全程只花了五天。」

商人吃驚看著墨菲。

商人：「五天？穿過聖塔莉納？」

墨菲：「不可思議吧！」

商人：「這簡直⋯⋯我想想，離卡塔莉雅最近的港口是麥哲倫⋯⋯這整整節省了將近一個季節的時間啊！」

墨菲：「不錯吧？」

商人自言自語。

商人：「卡塔莉雅夠應付嗎？雖然只有五天，但如果量一大，相對的，後勤需求也會迅速提高⋯⋯麥哲倫雖然是深水港，但他們主要貿易的也只是一些農業產品⋯⋯有腹地空間⋯⋯離聖托佩斯一個星期⋯⋯巴赫雅納三天、娜森斯也只要一天⋯⋯可以！光這個消息我就應該要請你三大杯酒了。」

墨菲：「有價值的訊息配得上有價值的頭腦。」

商人：「這一趟現在已經能算得上是滿艙了。」

墨菲：「嘿，還有一個消息呢！」

商人：「貨幣消息？」

墨菲：「大陸那邊的幾個貴族家庭聯合起來發行一種貨幣，名稱叫優羅。」

商人：「哪幾個貴族？」

墨菲：「雅努斯、墨丘利、薩圖爾努斯以及刻瑞斯。」

商人：「我聽過他們，但不記得他們有做生意的長處啊？聯合發行⋯⋯這也不常見。」

墨菲：「嘿嘿，更妙的是，已經有人私底下在收購優羅了喔！」

商人：「什麼？已經流通了？」

墨菲：「目前只在他們自己的城市裡，量不大。」

商人：「成分有特殊金屬？」

墨菲：「據我所知沒有。」

商人：「那⋯⋯等等，能有資本做到貨幣收購這種事情的商行並不多，知道是哪家嗎？」

墨菲：「奧特本。」

商人：「嗄？奧特本？嗯⋯⋯它們有那麼多錢嗎？等等⋯⋯有人在背後操作？」

墨菲：「聰明！是布倫伯格。」

商人：「什麼！」

墨菲：「有意思了吧？」

商人：「流通量不大，又沒有特殊金屬⋯⋯這信用價值不高吧？可如果是布倫伯格，那就表示這羊夠肥，既然夠肥，那外面應該早就充斥各種謠言了？」

墨菲：「這也是我後來才確定的消息，布倫伯格這次很謹慎，手套一層又一層，為了不讓消息走漏，動作既慢又小。」

商人：「⋯⋯政治因素？」

墨菲：「關於這個，我可就沒有能讓你請一杯的消息了。」

商人：「這次的先手，風險很高啊⋯⋯」

墨菲：「你是商人，你該知道風險高代表什麼意思。」

商人：「鉅額報酬⋯⋯」

墨菲：「有意思吧？」

商人：「你怎麼看？」

墨菲：「我聽，我說，我不分析。」

商人：「嗯⋯⋯」

墨菲：「消息告訴你啦，怎麼運用就看你了。那怎麼樣，你那邊有什麼值得讓我請你一杯的？」

商人：「聖克撻斯在下個春季會跟庫爾勒簽署貿易條款。」

墨菲：「噢？他們終於要認真面對走私問題了嗎？⋯⋯嗯？啊，難怪你滿艙了。」

商人：「會有什麼影響還是未知數，到時候兩方會由誰當代表來談判都還不知道呢。但如果那條陸路確定能走的話，那聖塔莉納肯定要熱鬧許多了。說不定還會多幾個小城市。」

（頓）

墨菲：「能走的。」

商人：「這麼肯定？」

墨菲：「因為走過這一趟的人，後來來到這裡把故事跟約翰講了。」

商人：「他人在這？⋯⋯去梅菲厄斯了？」

墨菲：「回來了。不過你要想問他關於那條路的狀況，我勸你打消念頭。因為他跟約翰說的故事，就是他在那趟旅程中的故事。」

商人：「那你為什麼會⋯⋯是約翰？」

墨菲：「不，我只是剛好在跟約翰聊天。然後他出現了。當然啦，照慣例我當時就起身準備迴避，但，那個人說希望我也能一起聽，所以囉⋯⋯」

商人：「他的故事你要用幾杯酒換？」

墨菲：「酒吧的消息你不想知道，這傢伙的故事你倒有興趣了？」

商人：「這跟生意有關。」

墨菲：「哎，抱歉，這次我不能幫你。雖然沒有規定我不能說，但我不想壞了規矩。而這⋯⋯跟商譽有關啊。」

商人：「好吧，我能理解。」

墨菲：「這次會在島上待多久？」

商人：「預計是明天下午起航。」

墨菲：「這次過來的很多嗎？」

商人：「梅菲厄斯是傳說，這間酒吧是傳說，約翰更是傳說。」

墨菲：「聽起來約翰這個人的魅力大過其他兩者？」

商人：「我的感覺是這樣。每個人都說，我想去找約翰。」

墨菲：「『我想去找約翰』，聽起來好像變成一個咒語似的。」

商人：「但你也知道，要過來可不容易。」

墨菲：「也因為這樣你們才有錢賺啊。」

商人「：嗯⋯⋯價格還算公道。」

墨菲：「公道？你對公道的定義是不是稍微的寬廣了一點呢？」

商人：「價格這種東西，會隨著時間跟市場狀態漸漸回到它合理的位置。要來這個島嶼這件事情有多困難，你自己也很清楚。這港口不停靠其他船隻、不做貿易。只往返梅菲厄斯。但你要知道，這是座島嶼啊！貿易是它的天命，檯面上禁止的東西，檯面下就會有相應的折衷。」

墨菲：「於是走私相應而生。」

商人：「也許有人覺得這是犯法的事，偷雞摸狗雞鳴狗盜之徒。不過，是人都得生存下去。都得吃飯，都想吃飽。那怎麼辦？這裡沒有其他的港口，所以知道該從哪裡來、該從哪裡走，怎麼來、怎麼走，都是技術跟知識。別明著做島民討厭的事，他們知道這些事是必要存在的，那你就低調點做。該付的錢，利索付了；該收的錢，安靜地收進口袋。別說太多，別問太多。安心吃飯，暢快喝酒，舒服睡覺。」

墨菲：「總是會有辦法的。」

商人：「對，我們就是那個辦法。而這麼稀少的辦法，相應這個市場的需求，我認為是公道的。」

墨菲：「你是商人。」

商人：「我想做的是長遠的生意，不會隨便搞臭的。」

墨菲：「這我相信。」

（頓）

商人：「好了，我該過去跟約翰買單了。」

商人起身。墨菲舉起酒杯敬商人。

墨菲：「祝風帆持久彌新。」

商人：「甘泉常湧，墨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