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陳老師很客氣地稱讚了我們班的寫作能力普遍不錯,相較於政大,也斯毫不遜色。
雖然跟文學組來比,被稱讚寫作能力,也算是一種認同,但畢竟文學組那班是二年級的班級,打滾而染上的泥漿,相較於多,那是自然,也不必太多的滿意。
下學期的兒童文學開始了詩歌的課程,我從上學期開始,其實就覺得,這堂課應該給一年級來上會比較好,概論課程上的再多,也沒有比實際下筆來得收穫而有所認識。
關於寫作這件事情,若不是TD先生在今年寒假問我,我似乎也從未仔細想過,所謂「寫作」與「創作」之間的差異。我那時才發現,原來在我心裡,這兩件事情本身就完全不同,或許早有這樣的認知,但頭一次去認真面對思考,還是今年寒假的事情。在文藝系熬個四年,對於文字的使用,我相信大家多多少少都有基本駕馭的能力。更甚而,對於鑑賞,似乎,也有了一定的品味。
一年級的對於「文學」有自己的想法與觀點,固然是好,但不曉得哪裡來的莫名自信,漸漸地,唯我獨尊的傲氣滿溢。
對此,朋友們都抱持不一的想法,較樂觀的,只是覺得他們尚未找到自己的路,所以才有這樣的態度。但也有朋友認為,那些過於自大,卻又沒有三兩重的小鬼頭,根本就不曉得這個世界,到底長成什麼樣。
呵,我突然想起那些在假日時,與管樂長輩們的感慨。
對於這些學弟妹,我想,還是祝福他們。
老師提到自己自師範學校畢業後便到國小教書,因為小朋友們要求,老師便把這些兒歌給編曲教導,曲是隨時代有所更動的,這正是民歌與兒歌的自由,以及其廣大包容的文化內涵,我只是簡單講講,等到上兒童文學時,我想有興趣的學弟妹會自己感覺到。
中國文學的內涵之廣闊,越學只會覺得自己越不足。
而相對的,這卻又是讓人不斷感到驚喜與興奮的地方。
老師在談過去經驗的時候,因為最近在讀《亞細亞的孤兒》(研究所考試的書都快看不完了卻還在不務正業),頗能有所感觸。
今年對我來說,或許是個挺有收穫的年。
寒假與管樂學長姊們聚餐,那是我們那個年代那一輩的成員聚餐,光是看到這些過去曾經給自己許多照顧的學長姐們,內心其實是頗有振動的。當年,我還是一個對音樂完全不暸的傻小子,跟著他們學習,跟著他們四處聆賞,也跟著她們分享,到現在,雖然對音樂這抽象的藝術還不是那麼清楚,但也總是能把這份經驗與學習給傳承下去。
看到他們,那曾有的感動與激情,雖不像火山爆發那樣的奪目,卻有潮汐那般的無可抗拒。
有一位學長,大學在淡水那兒的學校,主修台灣文學。與學長約有六年左右的時間未見,我猶記得過去曾向他請教鄉土文學論爭的前因後果,那時雖聽懂,卻也不甚明瞭,但我也確信,學長是有一定程度的,而閱讀的量,在台灣文學一塊,也有可觀的累積。我向他請教近年對於臺灣文學的想法,我們做了一些討論,學長提了一個清晰的概念,是我過去從未認真思考過的,仔細想想,學長說的很對,對於那樣的一種表現方式,我們都太過而近乎迷戀的重視。
雖然還是一樣深度的思考、一樣生活的概念,可是,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第一次到我這來的人,如果能看得懂我再說什麼,請您接受我百分之百的敬佩。
抱持著這樣的疑惑,在寒假,我迷上了公視《國際換日線》系列影集的〈莫內與他的朋友們〉(The Impressionist),從英文看就知道,講的是莫內那一群印象派大師的故事,在其中某一集的某個畫面,我忘了是竇加還是雷諾瓦說的,總之一句話,便突然讓我清晰地看到,我那些疑惑的解答,並且得到了可能是一輩子的文學指導。那一瞬間,我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地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只差沒大喊,「就是這個!I Got it! I Got it!」,因為我馬上又咬著牙,緊緊地抱住發紅的大腿。
我以為我找到了,那個時候。
下午,駱以軍老師的現代文學課,在課後,我把寒假遇到的想法告訴了駱老師。程度不同,果真不一樣,老師同意我的想法,但也提出了另外一個觀點,修正了我的疑惑。
市場的機制。
就像林懷民老師說的,台灣的政府再不好好的正視文化,那不僅台灣經濟呈現M型化的發展,就連一整塊藝術領域,都朝向更M型化的型態發展。
九把刀的銷售量下滑了,流行真是如浪花一般。
駱老師因為要趕在三月底前把《西夏旅館》完成,時間很緊,約我在四月之後討論作品,雖然已過了研究所的考試,也過了繳交資料的時間,但畢竟創作這件事情是一輩子持續不斷的努力,我了解自己的作品仍然粗燥,但這時候如果不厚臉皮一點,是學不到東西的。
這一句話,與所有在創作這條路上耕耘努力的同輩們,一起勉勵。
我們盡可能多接受美好強烈的印象是何等重要。藝術家必須注視─不僅注視而且必須懂得如何觀看─自己從事的那種藝術、其他各種藝術,以及生活的全部領域中美好的事物。他需要從好戲、藝術、音樂會、博物館、航海、各流派的繪畫、從最學院派到最未來派的印象,因為沒有人能知道什麼東西才能感動他的心靈,啟發他創造天賦的寶庫。凡有助於以藝術型式創造美好的人類精神生活的流派,即達到藝術的基本目的的流派,都是好的。 請讓藝術家去生活吧,讓他去著魔、沮喪、快樂;讓他去受苦、愛戀、經歷人類情緒的全部範疇,但同時也讓他學習將自己的生活和情感,再創造為藝術! ──《我的藝術生活》史坦尼斯拉夫斯基
於是,黃金四年的最後學期,便這樣飽滿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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